心血来潮在光辉学院的图书馆消磨时间的黑发女孩抬起头，灰色的瞳孔就像一面镜子，让气冲冲的来者看到自己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双瞳。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 瞥了一眼后，克莉丝继续翻开书本。 完全无视了双手撑着桌子，愤怒的瞪向这边的金发女孩。 “你这家伙……” 这样的态度，让丝丽卡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有哪根神经“嘣——”的一声断掉了。 “给我过来！” 绕过桌子，拉起黑发女孩的手，尽管因为那仿若玻璃人偶的纤细与缥缈的触感有所迟疑，被怒火支配的女孩依然粗暴的抓住了克莉丝，将她拉进了图书馆中用于个人学习的单间式自习室中。 这种小小的房间隔音性能异常的良好，很适合用来交谈。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锁上房门，丝丽卡用力的把克莉丝推到墙上，紧紧的攥住了少女的衣领，那双灿烂的瞳孔简直就像溢满熔融黄金的大坩埚，随时都会将那夺目的愤怒倾斜而出。 “你是指什么？” 但注视着那双眼睛的灰色毫无波动。 “妾身按照莉莉安主人的命令将你送回你挚爱的姐姐大人身边，清扫了会使妾身的主人名誉受损也会令你被指责出轨的痕迹，仅此而已。” “胡说八道！” 那张没有丝毫表情变化的脸，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同样也看不出丝毫的诚挚。 丝丽卡讨厌这种人，如果可以，她真想用魔法——先不论是否打得过——好好的教训她一顿，然后再向她问出所有疑问的答案。 可她不能这么做。 这个女人绝不是会被教训一顿就乖乖吐露实情的类型，如果真的挑起战斗，那么，这段日子困扰着自己的噩梦，就再也得不到回答了。 对…… “梦……如果，如果你没有对我动什么手脚的话……” 噩梦。 “我怎么可能每晚每晚都梦到那个满脸懦弱的花瓶公主啊！” 如果连在梦境中都能看到自己所厌恶的对象，那这不是噩梦，又是什么呢？ 至少对丝丽卡而言，有莉莉安所在的梦，就是不折不扣的噩梦。 那个荒唐的夜晚之后，无论是午休时的小睡，还是夜晚的安眠，连偶尔因疲倦而打盹的时候，只要睡意涌上闭上双眼就会立刻睡着，然后。 莉莉安的身姿，就无比清晰的浮现在梦境之中。 已经快要一周了。 梦的场景多种多样，有时是课堂，有时是午后的街道，有时是细雨的花园，有时是空旷的海滩，甚至还有奥伦法的夜宴。 无论哪一个，都有着莉莉安的存在。 以及自己。 两人在一起的理由也各不相同，无论哪个在丝丽卡看来都荒唐至极。 “那个……丝丽卡邀请我来海滩边度假的时候，真的是吓到我了呢……艾丽莎小姐因为研讨会很忙真是太遗憾了。” “诶……丝、丝丽卡……那个……啊哈哈……真、真是偶然呢，这个，那个……唔……要、要一起逛街吗……” “今、今天由我来为第一学年的大家进行课堂的协助辅导，那个……我，我是莉莉安·阿兰斯，各位请多多指教……” 不可理喻。 就算艾丽莎姐姐大人很忙没法一起去海滩自己也绝对不会邀请她这种事都不用脑子去想也可以知道吧！ 就算在街上偶遇自己也只会无视她所说的一切快步走开这种事在黎赛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啊！ 课堂协助辅导，好吧，这个至少还是有合理性的，但那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可能要你这个家伙来教啊！ 莉莉安、莉莉安、莉莉安、莉莉安、莉莉安…… 丝丽卡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更加荒唐的是，无论哪个场景，到最后一定会演变成两人意外的黏在一起的情况。 自己让为救一只对魔法反应敏感的小奶猫被困在树上的莉莉安跳下来接住她。那个蠢货用等同于找死的体势跳下来砸在自己身上，人和猫都安然无恙但自己和她的嘴唇又一次触碰，把她推开时被她看到为了撑住地面而擦伤的手，结果她找了找身上没发现疗伤用药剂后居然直接抱着自己的手舔了起来。 海滨的祭典里，嫌她走丢了会很麻烦而牵着她的手结果被拥挤的人流挤得贴到一起，为了确认她还切实的跟在身后而回头结果亲上了出乎意料的近的唇，在找到一个没有其他人的观看焰火的好位置时为了帮她拿出掉到浴衣里的小甲虫而几乎摸遍了那娇小的，还因为傻傻的信了“和服下面是不穿内衣”这种话而真的没有穿内衣裤的身体，最后回到旅馆洗澡的时候她还畏畏缩缩的说要为自己擦背，结果脚一滑又把自己给拉倒在她身上品尝到那魔性的甜美。 甚至、甚至还有更加糟糕的。 为了救在冒险途中被魔物抓住的莉莉安，拼命——总之先不论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拼命，就当是为了保护奥西维娅的妹妹吧——赶到魔物的巢穴救下已经被半透明的银色触手——尽管她也有怀疑过这玩意为什么看上去有点眼熟——凌辱的不成人形几乎要坏掉的她，回到奥伦法后某一天她突然来自己的房间拜访，自己满脸不情愿的面见她之后，突然被她抱住哭诉，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自己在安慰她，满足她希望被亲吻的要求，最后还和艾丽莎姐姐大人一起在床上无微不至的满足她“被侵犯”的请求—— 这是什么三级小说的剧情啊喂！居然还是纯爱结局的！ 更加简单粗暴的更是数不胜数。 穿着改造旗袍、改造和服、猫耳装、大胆到连娼妇都不一定有勇气穿上的透视服，猫耳猫尾或者犬耳犬尾之类明显有问题衣服的莉莉安躺在自己身边，眼泪汪汪的说着“因为很害羞所以快一点”“为、为什么要让我穿这样的衣服啊丝丽卡。”或者“那、那个，今晚，我、我、我、我是您专属的小母猫（母狗）”之类的话，自己问起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又满脸要哭出来的表情说着“这样的话就不要用那种令人害羞的照片来威胁我”这种话…… 最可怕的是，这些明显不正常，明显完全不正常的请求，自己，都答应了。 不论是她想给自己擦背，请求自己捉出掉进衣服里的小虫子，要为自己舔舐伤口，索吻，希望被从魔物巢穴中救出她的自己侵犯，恳求自己快一点不要让她维持这种害羞的样子……总之，除了最后一个请求被当时梦境里似乎穿着紧身衣拿着皮鞭的丝丽卡拒绝之外，每一个请求，金发的女孩都同意，或者默认了。 然后，每一次的醒来，床单都被自己的爱液打湿。 这不正常。 绝对、绝对不正常，自己会答应那个懦弱的花瓶的请求什么的，自己看到那眼泪汪汪的样子就心跳加速什么的，被弱弱的请求，没抵抗多久就会答应，看到落下的泪水就心生怜爱什么的，太荒唐了！ 简直、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自己，被那泪水与柔弱，所攻陷了一样。 “如果你没有对我动手脚，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梦啊！”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 ——不可能！！！！！ 只有躺在艾丽莎姐姐大人的身边才能短暂的摆脱梦境的困扰，但自己不可能每天都腻在很忙的姐姐大人身边，每当枕侧的温暖离去，这样的梦，就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缠绕上来，几乎要将她拖入无底的深渊，再继续下去的话，自己都要变奇怪了！ 一定是眼前这个该死的魔法师做的，趁自己昏迷的时候，她一定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绝对—— “蠢货。” “咳！” 背后，突然传来了墙壁的触感。 以及冲击。 被怒火所蒙蔽的双眼，看到了平静的灰色水面，在那之上没有丝毫的波纹，没有哪怕最些微的，情感的涟漪。 但那之下—— 丝丽卡猛的打了个冷战。 本能。 本能的，恐惧。 “在妾身看来，这只是你对莉莉安主人抱持着危险欲望的体现，你想要靠近莉莉安主人，想要拉近与她的关系，甚至想要做比那一晚更加过分的事。” 杀意，凝结成冰。 “离莉莉安主人远点，丝丽卡·德意斯·费里雅，已经有恋人的你，还想要将毒牙伸向你理应侍奉的王女吗？居然还敢到妾身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这些……” “咳……啊……” 脚下的地面，慢慢远去。 半透明的触手，紧紧的缠住了女孩的脖子，将她慢慢提起，黑发的女孩就像在做一件寻常可见的事一样，伸出手，一个，两个的解开了那件淡褐色西服的纽扣。 “咳……住手……住手……” 她想要做什么？ 呼吸变得困难，思考也开始迟钝，拼命抓住脖子上触手的丝丽卡，用力的踢腿，但连双腿也被触手紧缚，小小的身躯被拉开成【人】字。 把西服，以及内里的衬衫的纽扣都解开后，克莉丝撩起了那间黑色的百褶短裙。 “仅仅是回忆和诉说那些梦，你这不知廉耻的乳头就已经挺立起来了不是吗？你的下身已经泛滥成灾了不是吗？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 “不要、不要碰那里！” 丝丽卡拼命的挤出声音，但那虚弱的呐喊，又怎么能打破这房间良好的隔音效果呢？ 所以克莉丝甚至连补上一个隔音结界的念头都没有，她从黑色的裤袜抹过，将双指间粘稠的细丝在那双开始迷蒙的金色双眼前晃了晃，然后塞进了如同离开水的鱼儿，拼命张开的嘴中。 “想到那些不知廉耻的，和莉莉安主人在一起的梦的你，在发情啊。” “不、对……” 嘴里弥漫开的味道，和艾丽莎姐姐大人偶尔坏心眼的送到自己舌尖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虽然有些淡，但那的确是，自己发情的味道。 ——自己，是那种什么人都可以湿的，毫无廉耻的痴女吗？ 当然不是，诱拐，甚至意图强暴自己的人又不是没有过，他们的抚弄，根本不会让自己有丝毫的感觉，只会激起冰冷的怒火，然后用魔法让那些自鸣得意的蠢货全部消失！ 那么，想到莉莉安就湿掉的这件事，到底，……不，不对，怎么可能！ “刻意疏远莉莉安主人是欲擒故纵吗？” ——怎么、可能。 “刻意针对莉莉安主人，指责她，轻视她，是为了让她在你的面前抬不起头方便更好的控制吗？” ——不对，我…… “还是说，你仅仅是害怕暴露出对莉莉安主人的爱，所以才故意表现出讨厌她的样子呢？” ——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无能的家伙——！！ “咳啊！” 意识，短暂的陷入了混沌。 自习室中，响起了第三者的声音。 【不可以太欺负别人哦，克莉丝。】 ——妾身只是让她明白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已。 银色的触手消失，金发的女孩，无力的倒在了克莉丝的怀里。 【光辉】的声音，让克莉丝耸了耸肩。 【再这样下去，我会向小莉莉安告状的哦，还有艾丽莎酱。】 城市的意志，轻轻的叹了口气。 没有从一开始就制止，是因为它判断两人的交流还属于正常的范畴。 当变成不正常的时候，她却迟疑了。 就像克莉丝所说的，她所做的仅仅是让现在瘫软在少女怀中的丝丽卡，明白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丝丽卡的别扭性格【光辉】怎么会不知道呢，想要让这只小刺猬坦诚起来，一般的手段是行不通的，所以，它没有及时阻止克莉丝。 ——她，绝不是真正的那么，讨厌莉莉安的。 如果可以，【光辉】也希望，这只孤独的小刺猬，能有更多的朋友，哪怕只有一位，只有那曾经同样孤独的白银姬也好。 只是克莉丝的方法最后太过激了。 【请停止吧，克莉丝，逼得太紧，只会造成反效果，这孩子，完全没能看出你只是在演戏。】 ——那就，到此为止好了。 把丝丽卡放在椅子上，黑发的女孩打了一个响指，清洁的魔法和净化的魔法将地板上的湿痕与空气中的淫靡气息全部清扫一空。 连同女孩双腿间的潮湿。 做完这一切后，克莉丝不再继续与【光辉】的对话，离开了自习室。 她并没有对调教的中断而感到遗憾，克莉丝原本就没有打算攻略这只小刺猬，也不打算很快的让她走到最后一步。 种子，已经种下了。 只要慢慢的等待开花与结果就足够了。 关门的声音，让丝丽卡从窒息的恍惚中清醒了过来。 迷茫与混乱只维持了一瞬间，她就清醒了过来。 “怎么可能……” 克莉丝说的话，是那么的荒谬可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呜、呜呜……” 可她却找不到丝毫用于反驳的【事实】。 就像一直坚信的什么崩塌了一般，少女无力的啜泣着。 “……回去吧，这个样子，可不能让艾丽莎姐姐大人看到。” 这啜泣，并没有维持多久，重新振作起来的金发女孩抹去了眼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看着已经开始熟悉，现在却仿佛又变得陌生的天空，丝丽卡闭上了眼睛。 一个念头，突然从她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回去睡个好觉吧。 只有自己一个人。 再到那个梦里，到那个，会有某人温柔的对待自己的梦里，和艾丽莎姐姐大人所不同的，温柔的，梦境里。 只是，一瞬间而已。 这个念头就消失了。 对于居然产生这种简直是脑袋坏掉的念头的自己感到好笑的丝丽卡并没有意识到。 她的心里，一点点、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的。 对今晚会在梦境里看到什么的。 期待。 其二：莉莉安·阿兰斯不懂得爱 【时间线为EP.61 前夜中，莉莉安最后走进自己房间之后】 蹑手蹑脚，偷偷摸摸。 吱呀…… 把门打开一条细缝，猩红的瞳孔忐忑不安的向里面窥视着。 为什么进自己的房间还要这么提心吊胆呢？ 真是滑稽。 可莉莉安·阿兰斯，又不得不提心吊胆。 “……那个……克莉丝……？” 左看、右看——并不需要，因为黑发的女孩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倾斜的阶梯式双层床的下层，把印有许许多多可爱猫爪花纹的被子紧抱在怀中，希尔薇担心她什么都没吃会不会难受而送进来的可丽饼依然在书桌上冒着热气。 附有保温魔法的盘子，似乎被放下之后，就没有再移动过。 ——睡着了吗？ 稍微的，松了口气。 莉莉安注意着不发出声音，小心的走近了自己重要的魔使身边。 一直以来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埋进了被子中看不到，但是，从布料的间隙，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见那苍白肌肤上格外引人注目的，红红的眼圈。 简直就像大哭了一场。 不过，克莉丝是没有眼泪的，所以，那一定是比起痛哭更加令人难受吧。 就在自己离开房间，在外面享用着美味的牛排和饮料的时候。 桌子上还多出了两个酒瓶，意识到那代表什么的莉莉安，自责的咬住了嘴唇。 克莉丝是重要的人。 自己却让她伤心了。 必须要道歉， 但会被原谅吗？ 莉莉安心里没底。 所以在看到克莉丝已经睡着之后，小公主的心放松了下来。 ——等到明天，两边都冷静下来之后，自己的道歉，更容易被原谅吧…… 为自己重要的魔使盖上被子，莉莉安想了想，也打算休息了。 但是，也许是今天这一觉睡得有些久，迟来的晚饭又吃得有些饱了，以往这个时间点已经涌上来的睡意，现在连一丝一毫也没有。 “睡不着……” 叹了口气，穿着睡衣的小公主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想要打开书桌上的灯，在即将按到那盏精致的魔导灯的开关前，却又停下，转而为自己加上了一个【黑暗视觉】的魔法。 “看会书吧……” 可扫过书架上的书，小公主却找不到合适的，用来帮助自己快速入眠的书本。 莉莉安是爱书的人，虽然不至于像奈特那样爱到可以把书本当饭吃（字面意思），但是，基本没有什么书会让她觉得无聊。 小说，名家巨著，诗歌文集，或者枯燥到密托茨黛拉看一眼就会睡着的专业典籍，她都可以看得津津有味，所以，除非身体撑不住，否则看书看到睡着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而书架上，又都是她精挑细选的，自己会读得津津有味的书。 显然不是助眠的好选择。 “……诶？” 这个时候，莉莉安突然看到了被放在床头的书本。 “……” 没有记错的话，这本有着简约粉色封皮，由妖精文的S和M组成极有艺术感标题的书本，是克莉丝的吧，之前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莉莉安能大概的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应该去看的书。 搞不好……不，绝对和奈特那些完全不能摆上台面的糟糕小说是同一种东西。 莉莉安是喜欢书的类型。 在奥西维娅的教育下，她有很强的辨别书本是否值得一看和是否有益处的能力。 这本书绝对是完全禁止的类型，最好是纯真善良的孩子，永远也不要去理解，永远也不要去知道的东西。 ——某些门，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 “只、只看一下的话，没有关系的吧……” 但莉莉安同时也保持着从奥西维娅的教导下拥有的，充足的好奇心。 并不是非常夸张也不是危险的对未知的探求欲，对一个魔法师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莉莉安才知道奈特所写的小说究竟有多么的不堪描述，所以。 她拿起了那本书。 “《S与M：锁链与百合的扭曲之爱》？” 仔细一看的话，确实，在粉色的封皮上，有着锁链与百合花的花纹。 这些都有着什么意义呢？ 再向下看，在书面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用优美的花体字书写着作者的名字。 ——黎明的妖精。 “……诶？” 莉莉安揉了揉眼睛。 大陆上，不论是笔名还是称号，应该都没有人敢用这个名字吧。 除了她本人。 也就是说……这本书是塞希尔写的？ 那么，应该就不是什么糟糕的书本了才对，毕竟，塞希尔可是圣战的英雄，至今都被大陆一些地方崇拜的伟大传奇。尽管平常的样子和历史上记载的有些不太一样，但是，是她所写的书的话，应该，是正常的读本吧…… 莉莉安深吸了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S与M分别是妖精语中“施加虐待”——sadism与“接受虐待”——masochism的缩写，这起源于人类刑罚文化的行为，在妖精族中演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文化现象。 如果说人类最早的SM行为是基于施行于中立或无性的脉络下，不带来愉快、不受渴望或者干脆带有伤害性质的行为——比如说，痛苦以及身体的监禁与奴役，违背对方意愿地施加于人，并且对他们造成伤害的话。 妖精们的SM活动就是以参与者彼此同意为前提来进行，为了让彼此得到另一种，用寻常手法难以得到的欢愉为目的的，爱的一种表现形式。 在通用语中找不到用于描述这样一个概念的词汇，因此，我只能将其解释为一种爱，——至少在妖精之中是这样的，人类现在还有许多将之视为调教，残虐的手段，甚至是一种另类的处刑，我无法将之定性为错误，但至少，那绝对不是妖精们之间，那彼此都接受认同，为了对方的，异常而扭曲，却无比真挚的爱。】 “……诶？” 闻所未闻。 虽然在奈特的小说和一些糟糕读物上确实的有看到一些残忍的，类似于刑罚的行为，但那些，对妖精而言居然算是爱的一种吗？ 莉莉安难以想象那些从文字描述中就只能感觉到难受的行为，究竟能给双方带来什么样的欢愉。 然后是……目录……嗯？ 【最典型的SM行为——束缚与捆绑的方式及种类： 困境束缚 乳缚 青蛙捆绑 股绳缚 走绳 海老缚 绳索束缚 金属束缚 吊坠缚 自我绑缚 过臂绑 反向祈祷缚 驷马缚 后高手小手缚 M字开脚缚 狸缚 铁炮缚 球形捆绑 束缚绳束（龟甲缚） 肘部捆绑 头部束缚 悬挂束缚（弓形悬挂束缚、乳房吊缚、片足吊缚） 手铐缚 小马束缚】 “……” 虽然没有图片也没有详细描述，但是，光听名字就好像，都是一些不得了的东西诶…… ——要继续……往下看吗？ 【常见却不成体系的SM PLAY——全身心的玩弄与刺激 放置Play 药物Play 人体家具 鞭打 掴打屁股 动物扮演 滴蜡 乳房Play（针刺、乳缚、乳夹、乳烛台、电击、榨乳、过激对待、垂吊重物、不可逆改造） 肛门Play（灌肠，肛交，肛门扩张，异物插入，拳交、肛门脱垂、不可逆改造） 阴道Play（阴道扩张，异物插入，子宫脱出，拳交，不可逆改造） 尿道Play（尿道扩张、膀胱插入，不可逆改造） 排泄管制 穿环 角色扮演 高潮管理 恐惧游戏 颜面骑乘 色情性拒绝 色情电刺激 羞耻play 审讯现场 身体崇拜 角色转换 （注：以上部分行为对妖精无伤大雅，但对不具备不死性的种族皆俱有强烈危险性，非不死种谨慎实行）】 啪！ 莉莉安合上了书本。 不能再看下去了。 再看下去的话，真的，一直以来的认知都会被彻底颠覆的！ ——这些是，【爱】的行为？ 像是对待沾染了什么污秽与诅咒的东西一样，莉莉安把那本书扔在了书桌上转身就逃，逃到床上，缩进被窝里，抱住一切可以依赖可以给自己安心感的东西，就像小时候被坏心眼的哥哥姐姐用恐怖故事吓到时一样！ 自己的直觉是对的，这不是自己应该看的书，第一眼看到时产生的，【一辈子也不想知道S和M在一起有什么意义】的想法是正确的，这简直是最邪恶的魔导书——不对，这本书没有什么邪恶的地方，塞希尔所写下的文字也没有任何邪恶的成分，这片大陆上的确存在SM的行为是客观的事实，错的是她。 她不应该翻开这本书的的！一页也不该！ 好在，她只翻了一页序文与目录，真正危险的东西，并没有看到。 “呜呜……真的，不该看的……” 但仅仅这样，就让小公主受到了强有力的冲击，一想到那些文字背后所可能代表的意义莉莉安就不由得抱紧了身边的东西，瑟瑟发抖。 “不该看什么呢？莉莉安主人？” ……诶？ 手，下意识的缩紧了，然后，一种微微的暖意，透过了睡衣。 战战兢兢的抬起头，莉莉安看不到在被窝外的克莉丝的脸。 可是，能感觉到，一双手，温柔的抱住了自己。 “克莉丝……吵醒你了吗？” “妾身一直都没有睡。” “那、那样的话，为什么不阻止我啊克莉丝，那那种书，不是我应该去看的……” “那是莉莉安主人做出的，认为自己没有错的决定不是吗？所以妾身，没有权力去干涉。” 一直以来都淡然而平和的声音消失了。 不过也不是之前那声嘶力竭的痛苦嘶吼。 很奇妙的声音，依旧冷静，却融入了愤怒。 悲伤，又渗透了失落和自暴自弃的，如同在酣醉中恸哭，恸哭中任由冰雪冻结心灵的。 让人心疼的声音。 ——克莉丝，没有原谅自己。 【自己】——既是自己，也是克莉丝自身。 莉莉安认为自己没有想错。 如果面前的女孩已经原谅了【自己】，那么抱住自己的手，就不应该是环绕在腰间，应该是……对，应该是左手从背上慢慢拂过，然后轻轻按住后脑勺，而右手向下，放在自己的屁股，或者是大腿上才对。 这样的动作有什么意义，莉莉安一直都不了解，但毫无疑问，那才是克莉丝，最温柔，最宠溺的拥抱方式。 也是莉莉安从出生到现在，被抱着最舒服的方式之一，只是这个姿势稍微有些令人害羞，所以，只有在两人，最多再加上希尔薇一起的时候，克莉丝才会这么抱住自己。 莉莉安，很喜欢那样的怀抱。 但现在，克莉丝没有那样的，抱住自己。 因为她还在生气。 ——所以，说出来。 知道的吧？莉莉安，只要说出那三个字，只要乖乖的认错，克莉丝的话……克莉丝的话，一定会谅解的。 会变回平常那淡然而温柔的声音，手会摸到自己的屁股上，也许还会拍打几下作为惩罚，但是，一定。 【因为克莉丝小姐她，是那样的爱您啊。】 希尔薇的话，莉莉安并不是不理解。 在红枫城，被密托茨黛拉揶揄的提醒了之后，她其实逐渐的可以感觉到，克莉丝对自己的感情。 不是父王与母后的，家人间的关怀。 不是奥西维娅姐姐和查理哥哥那种，稍微有些过分的，兄弟姐妹间的溺爱。 也不是【问题儿的茶会】的大家那种，介乎于家人与朋友之间的宠爱。 主仆情吗？可是，和玛丽姐，和希尔薇的感觉也不太一样。 是另一种、莉莉安还不知晓的，所不了解的一种。 【爱】。 然而，在这样的确信之上，还有着另一层恐惧。 克莉丝的愤怒和嘶吼，让莉莉安动摇了。 那样的克莉丝，第一次看见，那样的克莉丝会做什么，完全无法想象。 因而恐惧着。 ——如果“对不起”无法得到原谅怎么办？ ——如果【道歉的话语】不被接受怎么办？ 莉莉安·阿兰斯是一个怯弱的女孩。 这样的恐惧，让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变成了意义相近，立场和情感却截然不同的—— “……原谅我。” ——请求。 黑发的女孩，在那一瞬间。 动摇了。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呢？莉莉安主人什么都没有做错，妾身不知道要原谅您什么。” 而且，被察觉了。 动摇的声音，被【灵魂歌姬】所听见了。 “原谅我，好吗？我……现在也觉得，我所做的选择没有错，但是，我让克莉丝你担心了，让大家担心了，这个错误——” “不对哦，莉莉安主人，您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牵连到别人，这件事绝对不是错的。” “……克莉丝……为什么要说这种，让人难过的话呢？你、不是——” “不相信……莉莉安主人，是大骗子……擅自的给予了妾身名字，擅自的给予了妾身心灵，擅自的，把妾身当做一个人来看的，大骗子。” “如果只把妾身当做一个工具不就好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妾身就不用，因为在您看来的这样的小事而这么难过了，就不用感觉到，这样的……心痛了……” 话语被打断了。 腰间环绕的双手，一并抱紧，紧紧抱着自己的主人，给予了自己名字，给予了自己灵魂的重要的主人，克莉丝，低声的，呢喃着。 赤银色的灵质触手就像感应到了什么，从莉莉安的身上伸出，进入到与小公主脸庞相贴的胸膛。 那里没有心跳。 但确实的，心灵就存在于那里。 黑发的女孩，向自己的主人毫无保留的，开放了一切。 “……” 为什么克莉丝会这么难过呢？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是难过， 无论再怎么倾听心声，无论再怎么样的感同身受，不同的个体，就是不同的个体，人与人之间是无法相互理解的。 就像自己每次事件结束后陷入的极度恐慌，友人们也完全无法理解一样。 莉莉安同样也不理解为什么克莉丝会想到这些，会说自己是个大骗子，即使能够倾听到心声也无法理解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了。 “克莉丝，我啊，我……不希望克莉丝你仅仅是个工具哦，对擅自的给予你名字这一点，我很抱歉，那个时候，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给予名字。 对魔造生命体有什么样的意义，自己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是赋予生命与灵魂的仪式。 之后，克莉丝也一直没有提到过这件事，莉莉安还以为她很喜欢这个名字，但是现在看来。 是因为，在迷茫吗？ 拥有了名字的自己现在所应该要做的事。 没有【克莉丝】之名也一定要去做的事。 因为一直都面无表情，所以，根本看不出来。 但现在，黑发的女孩，对莉莉安放开了自己的灵魂。 开放了这个刚刚诞生，甚至才刚刚满月不久的，纤细的，脆弱的灵魂。 所以，知道了。 莉莉安知道了克莉丝的迷茫。 这片什么也没有的，连大地也只有一半的雪原，这片灰蒙蒙的，连天空都无法看见的荒凉世界，就是克莉丝的内心。 脆弱的，让人惊愕。 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几乎摧毁了这远远称不上成熟的幼小心灵，所以，克莉丝也快要，坏掉了。 不是【《告死灵书》的魔使】克莉丝，而是克莉丝，被自己给予小小勇者名字的，真正意义上诞生还不到半年的女孩，已经站在了崩坏的边缘。 “……原谅我，克莉丝……” “不要。” 在【克莉丝】的心中，自己的信用降低到了什么程度莉莉安也明白了，因为自己对克莉丝的“更多的依赖自己”的话语总是暧昧不明的回应或者满口答应，但是，又没有真正的去做到，所以，让克莉丝不安了。 ——如果不被需要怎么办。 ——如果莉莉安主人不载需要妾身该怎么办。 不安，就像是一滴、一滴的墨汁，在《告死灵书》魔使的内心中，慢慢弥漫，又因为克莉丝对莉莉安，那莉莉安现在也无法理解的某种感情变得时而稀薄，时而浓郁。 ——如果没有心，就不会这样，会把莉莉安主人所说的一切当做使命，忠诚，永远都不会质疑与疏离，永远的—— 莉莉安想起了刚刚看到的文字。 【异常而扭曲，却无比真挚的爱】 虽然这么说很害羞，但是，莉莉安知道，而且，现在也要让克莉丝知道才行。 “呐，克莉丝，我，不知道……不、虽然知道，却无法理解，你对我的那种感情，对不起，我……无法理解……” 那应该是，恋爱的一种吗？ 都说恋爱是女孩的本能，可是，自己是个例外呢。 “对、对不起呢，克莉丝，我、我啊……莉莉安·阿兰斯，不懂得，什么是爱，如果是友情或者亲情都还好，但是，爱的话……” 黑发的女孩心中吹起了冰冷的雪风。 大片的雪花打在孤独地，站在这片心之雪原中的莉莉安脸上，融化成冰冷的泪。 纯粹的，悲伤。 拭去自己脸上的泪珠，就像克莉丝一直对自己做的那样，灰色的雪没有停，风中，还洒落着蓝色的结晶。 情感的，欠片。 克莉丝并不是真的缺乏情感，她只是，把所有的思绪掩藏在那张淡漠的扑克脸之下而已。 现在，莉莉安知道了这一点。 ——也对呢，现在的重点，并不是我要如何回应克莉丝的感情。 知道了，原来克莉丝也会有任性的时候。 她不是一件工具，不是仅仅作为《告死灵书》用来引导自己成长的魔使，至少，对莉莉安而言。 她是重要的朋友，和【问题儿的茶会】的大家一样重要的，绝对没有办法，笑着互道永别的人。 所以现在要做的。 “妾身不想听，莉莉安主人您是否懂得爱与妾身没有任何关系。” ——是请求原谅。 冷漠的话语，让莉莉安感觉胸口一阵抽痛。 ——从来，没有被克莉丝这样冷漠的对待。 紧紧拥抱，交换着体温，也没有丝毫的安心感，这还是第一次。 但是，这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就算会哭的稀里哗啦的，也只有自己吞下去。 “……我要怎么做，克莉丝才会原谅我呢？” 如果语言无法传达就用行动去叩击。 ——无论你说什么都会做的。 将这样的觉悟，通过紧抱的双手传达。 “不论克莉丝要做什么都可以，我会承受的，所以，原谅我，好吗？” 在不会鼓动的胸口，又再一次用声音传达。 ——罪，必以罚来赎。 莉莉安不记得，这是谁说过的了。 但她一直认为这是正确的。 唯一需要辨别的，仅仅是谁施以罚，而谁又要赎清什么。 现在，犯下错误的人是自己。 需要接受惩罚的人是自己。 需要向克莉丝赎清自己所犯下错误的人，也是自己。 毫无疑问。 “……” 莉莉安看不到克莉丝的表情，但是，环绕腰间的手，触电似的弹开了，印有猫爪图案，由黑发的女孩亲手为自己的主人所挑选的被子被掀开。 身侧的温暖消失了，从被子里伸出头来，莉莉安看见的是，蜷缩在第一和第二层的床铺之间，月光所无法照耀的角落里，缩成小小、小小一团的女孩。 “不要过来！” 只有一半的雪原之中，回响着拒绝的嘶吼。 在黑暗中显露的猩红瞳孔之中。 狂气满溢。 “不要过来！莉莉安主人，不要过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向妾身说出那种话！听到那样的话的话，听到那样的话的话——” 克莉丝，不是《告死灵书》的继承者。 她，不是魔王。 尽管同样拥有强到可怕的抗毒性和诅咒抗性，但，并不是魔王那种完全免疫的程度。 这件事，也是在拥有了切实的身体之后才发觉的，根据自己从《告死灵书》中得到的力量，那些力量应当付出的代价，同样也在这个身上显现。 【幽魂主脑】对灵魂与情感的饥渴。 【猩红王女】对血液的渴望与占有欲。 这些欲望的指向，最终的指向，毫无疑问只有一个。 莉莉安。 她可爱的主人。 克莉丝做梦也没有想到莉莉安会说出这样的话，但银白的灵质触手，确认到那句话是发自真心之后，两个职阶所带来的欲望，瞬间爆发了。 啊——好想吃啊，好想吃啊！把那白雪般无暇的灵魂一口吞下，在胃袋中消化殆尽。 啊——好想要啊，好像要啊！把那纯真无暇的身体与心灵染上属于自己的色彩变成只属于妾身的可爱玩偶！ 雪原上，卷起了风雪。 简直像是在哭诉。 “妾身会，忍不住的，会忍不住，伤害您的……” “……嗯，其实，我、我也很怕呢，平常克莉丝你就会对我做很多很多事了，如果再这么说，会被做什么，我真的，也很害怕。” 身体在颤抖。 莉莉安确信了。 那情感。 是爱，是莉莉安所不了解的一种爱，和友情，和亲情，和主仆情都有所不同。 扭曲、却真挚。 自己无法理解，但是，没有关系。 “但、但是，我，相信克莉丝，一定、一定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要是没有怕得脸色苍白，没有口吃，这句话会更加有气势吧？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克莉丝，还只是一个孩子呢，刚刚诞生没有多久的，纤细，迷茫的孩子。”